海派之大,兼收并蓄;海派之美,独具韵味。海派是上海城市画盘中一抹浓郁的底色,亦是抓人眼球的亮色。近年来,随着城市历史、沪语方言、建筑地标的“出圈”,海派文化的有容乃大与自成一格的“腔调”正在被越来越多人谈论与了解。
在今年的上海书展上,包括首部以“海派”命名的专题研究刊物《海派》丛刊、回溯上海城市演变史的第一部整体性研究著作《上海城记》、熊月之的新作《魔都上海的魔力与魔性》等一批聚焦上海城市特性的作品与读者见面。正如《海派》主编之一、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子善所说,海派文化包罗万象,值得深究,而市民对其的认同感则是文化传承与接续的根本。
(资料图)
清晰历史轮廓,描摹岁月里的海派大家
已经连续三年,上海大学出版社都会在八月推出一辑《海派》,周璇致著名画家丁悚的信笺、郑振铎旅欧期间致岳父高梦旦的明信片、夏衍致张石川的一封信等珍贵资料都能在辑子中找到。“从讲究史料的角度出发,将上海近代以来的文人、画家、戏剧家等各界人士的日常生活展现在读者面前。”据陈子善表示,《海派》不拘于时,具有海派特色和文化价值的珍贵往事都是丛刊的收录对象。
“你们说,我是说上海话,还是上海话,还是上海话?”在《海派》的分享会上,著名滑稽表演艺术家王汝刚幽默的开场白让现场笑声连连。在最新出版的第三辑中,王汝刚亲笔撰文,在《百年绿杨》上篇中,写下恩师的艺术点滴。滑稽戏是上海地方代表性戏曲剧种,深受广大市民喜爱,也造就了众多大家。而在早期以男性为主的滑稽演员当中,绿杨是一道靓丽风景,她在表演生涯中逐渐形成了“刚柔相济、收放自如、唱做俱佳”的“女滑稽”表演风格,成为一代滑稽名家。
绿杨曾对王汝刚提及一段往事:“当初我演出《活菩萨》时风头出足,不过挂头牌的演员全部是男角儿,名气很响,我和嫩娘两位女演员不过是陪衬的角色。男女演员彼此之间收入差别很大。我心里‘不服帖’,头脑发热就托病不参加演出。”谁知,老前辈俞祥明知道此事后主动找来,嘱咐她为人民表演是文艺工作者不可推卸的责任,并主动提出与她分享自己名下的报酬。“我思想大受触动,从此以后,我一直认定要认真唱戏,清白做人。”绿杨的肺腑之言也是对王汝刚的言传身教,“争取德艺双馨,不可得意忘形”从此成为了他的座右铭。
因为对海派名人详实和生动的记录,《海派》一经问世就收获了大量读者的喜爱,而这也是《海派》编委会的初衷。“不少人对海派的历史仍停留在一个粗线条的认知,我们要做的便是将往事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陈子善对记者表示。这样的记录与收集仍将继续,据《海派》责任编辑、上海大学出版社副社长黄晓彦介绍,在业内已出现了“北有《掌故》,南有《海派》”说法,目前《海派》第四辑的内容已基本完成,丛刊将继续每年推出1-2辑,用文字铭记那些在岁月里沉浮的人们。
关注城市的性格与温度,生活不只是“诗与远方”
在citywalk火热的当下,越来越多年轻人选择放下手机,亲身用脚步丈量城市的宽度与深度。一条路的时间,一座城的重量,在新书《上海城记》中,学者徐锦江就以梧桐树荫下的愚园路为切入点,纵横契阔,探寻上海的城市发展路径、城市形态以及城市意象,清晰展示了城市发展的整体面貌,填补了上海城市史研究的一个空白。
1500年前我们身处的这片土地是什么地方?你愿意住在浦东还是浦西?提到上海,你首先会想到什么?在《上海城记》的发布会上,徐锦江开头就用三个问题为新作抛砖引玉。生于愚园路长于愚园路的他,重新穿回到烟火人家的弄堂里,以小见大,寻找上海马路深处的人文血脉。在不少人对“诗与院方”怀有憧憬的当下,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汪涌豪认为,重走自己自幼熟悉的街道与希望走过世界上每一条街的愿望并不矛盾,因为其本质都是关于城市的研究。“人类历史发展到今天,无数事实证明,城市而且是城市文化,是最先反映社会变革的所在。”汪涌豪表示,“关注一个城市的文化是我们安居在城市当中,保证城市能够永续发展的一个必然选择。”
上海独特的城市精神吸引了不少学者的关注,在《魔都上海的魔力与魔性》中,上海史学者熊月之以“魔性”二字概括上海的城市精神文化,其中,开放性、创新性、包容性,以及与此相关联的科学性、精细性、精致性是其最鲜明的标签。他认为近代上海类似于文化原生态,来自世界各国、中国各地具有不同地域特色、不同历史传统、不同文化背景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民情风习,在这里相对从容、相对平静、相对理智地交流,“各种领域、各种层次文化的会面、碰撞、理解、融合,其中既有各美其美又美人之美的,也有只以己为美而以人为丑的。通过较长时间的此类文化的会面、碰撞、理解、融合,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都市文化平衡,即不同文化之间异乎寻常的包容。“
作者:王筱丽
编辑:宣晶
责任编辑:邢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