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我在岛屿读书2》节目在江苏卫视播出第十一卷的内容。在这一卷当中,莫言、余华、苏童、程永新等作家一起追忆似水年华,畅聊各自的童年。经过这一期的节目,观众们发现,大作家们都喜欢写自己的故乡与童年,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话说,大作家们为什么都喜欢写自己的故乡与童年呢?
莫言老师说,因为人在童年时代的想象力是最丰富的,故乡的人和事儿又是最熟悉的。苏童老师更是提到了乡愁的问题,尤其是思乡情结在作家心理当中的作用力等等。当我们认真阅读很多大作家的小说作品的时候,都会发现,他的故事,都发生在自己的家乡,而故事背景,都发生在自己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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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老师的小说,就非常具备典型代表意义。他最有力量的几部小说作品,都是发生在自己的童年家乡。刘震云老师的“故乡”系列小说当中,最好的一部,也是刘震云老师童年时候发生的那个故事。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河北作协这边,有一位青年作家,小说写得好,名叫孟昭旺。老孟最好的小说,名叫《少年游》,写的也是自己的童年,和自己的家乡。这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当作家们开始写童年、写家乡的时候,意味着他已经成熟了,并且站在了另一个文化圈子和时代当中,去审视曾经的圈子与时代。
小说,讲求两个非常重要的层面。第一个,便是独属于作家本人的地域。第二个,便是独属于这个地域上的时代。作家要获得这个“独属于”,只能向自己的家乡要答案了。家乡,这一点,谁也抢不走。比如说,高密东北乡,就是独属于莫言的,高密的作家们暂时是无法和莫言老先生争抢的。再比如说,河南延津,则是独属于刘震云老师的,延津的青年作家们,也没有办法抢过来。
但同时,作家也没有办法完全霸占家乡。大家只能霸占家乡的某个时间段。什么时间段呢?就是作家的童年时代。莫言老师很多关于高密东北乡的故事,都是自己童年时代的,都是以那个年代为背景的。莫言老师这两年又出了《晚熟的人》,站在老年视角上写家乡的人,就味道不足了。
类似的例子,在文艺电影当中也同时存在。比如说,新千年前后的张家口农村,就独属于郝杰导演。为什么呢?因为他有《光棍儿》这样的电影作品,把这个地域和这个地域的这个时代霸占了。新千年前后的张家口农村,这个东西,谁也没办法和郝杰抢了。但是,张家口就不独属于郝杰。
比如说,河北作协这边的胡学文,也写张家口,也写农村,《有生》这部小说,就也霸占了张家口的另一个跨度时间。无论是小说家,还是电影工作者,实际上都是跑马圈地,占领自己的文艺领域罢了。
同时,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那便是,作家、电影工作者们,必须已经离开自己所在的故乡,才能创作故乡。没有河北保定的滋养,莫言老先生的高密东北乡就立不起来。话说,老编我所在的河北,真的是人杰地灵,吹牛皮不用上税的好地方。作家们为什么只能离开故乡,才能创作故乡呢?
这其实就是一种文化审视。你永远站在故乡的文化圈子当中,就没有办法审视故乡。作家本身不审视故乡,创作出来的故乡,就容易是歌咏的、拍马屁的,在文学上,也就没什么价值了。当大家离开自己的故乡,进入另一种文化圈子之后,再回来看故乡,很多故事就出现了。小说,是文化碰撞的结果。
那么,作家创作视野当中,为什么故乡只能局限在童年呢?这个很简单,因为大家伙在青年时代,便十八岁出远门了。我们都是早早的离开了家乡。所以,我们认知当中的家乡,只能是童年时代的。让如今的莫言老先生写自己的家乡,他其实是没有办法真正融入的,虽然莫言老先生已经搬回了自己的家乡居住。
所以,每一位作家,每一位电影工作者,他的家乡都是限定意义上的家乡。家乡,是流动的,大家每一位都只占有不足20年的时间。郝杰的电影,去呈现家乡的当下,可能就很困难。刘震云先生的小说,去讲2023年的延津故事,可能就是味同嚼蜡的。如是,家乡被占有,又并未被完全占有。逝者如斯。(文/马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