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班长石林海召集大家开了一个“碰头会”,询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困难。当时,我本想请假外出办张手机卡,但看他一脸严肃,就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短暂的迟疑没有逃过班长的眼睛。到了晚上,他专门把我拉到宿舍外,关心地问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没见你来问我问题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内心有些忐忑,不知道要不要说出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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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新训结束,我来到连队,成为一名有线兵。“你初来乍到,对环境和工作都不熟悉,有啥不懂就问,别不好意思。”班长的一番话让我感到很安心,因为我向来好奇心重,又喜欢较真,凡事都爱刨根问底。

刚接触专业训练时,每天收放被覆线,把我累得够呛。有一次,我问班长:“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无线电台也不断更新换代,为啥还需要人工收放被覆线?”“无线通信易被干扰,有线通信是保底手段,咱们备战打仗就要多练几手。”班长解答了我的疑惑,我对待专业训练也更加积极。

“班长,为什么被子要叠成‘豆腐块’,简单叠一叠不行吗”“部队讲究整齐划一,这体现了军人的作风养成”“班长,为什么节假日还要战备演练”“因为军队只有打仗和准备打仗两种状态”……记得刚下连的一个多月里,我问了班长很多问题,每一次他都耐心解答。一问一答间,我明白了很多过去不懂的道理,对部队有了更深的了解。

然而,这段时间,我觉得班长似乎对我有些不耐烦了:一天早饭前,值班员通知大家,上午到操场集合参加教育。临近集合时,我问班长:“一会儿要带马扎吗?”班长白了我一眼:“不带坐哪儿?”闻言,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还有一次,指导员让我叫副班长林锋到连部。回到班里,我没找到副班长,于是便问班长:“副班长在哪儿?”班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搭理我。我先是一愣,突然想起来副班长刚跟大家打过招呼,他去取快递了。

此后还有几次,我的提问要么被班长顶回来,要么就被班长“挂起来”不回答。渐渐地,再遇到问题,我就不敢开口了。明明是班长自己说的“不懂就问”,他现在为啥不认账了呢?

见我有些失神,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以前挺敢说话的啊,是不是我最近态度不好吓到你了?那我先给你道歉。”听班长这么一说,这段时间积累的委屈和不解可算找到了发泄口,我把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班长听完,哈哈笑了起来:“我是鼓励大家不懂就问,可你提问前也得先动动脑筋,不能张嘴就来啊。”班长点到即止,临走前说他可以帮我请假。

我站在原地,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感觉自己确实对班长过于依赖了,其实很多问题只要认真想一想,就能自己找到答案。“不爱思考、没有主见,这个毛病得改。”想清了这一点,我不再觉得委屈。

前几天,连长来我们班座谈,了解训练中遇到的难题。班长和老兵们回答“一切顺利”,而我当时却想提一个建议。我在线头接续训练中发现,现有的工具不太好用,影响了工作效率,最好能特制一把钳子。有了“前车之鉴”,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说,不想又被班长识破了:“有啥问题,不懂就问。”于是,我将内心的想法和盘托出。连长听后表示了肯定:“这确实是个问题。你们班好好研究研究,把钳子做出来,我立马向营里报告。”

随后,班长带我又是查资料,又是画图纸。经过几天努力,特制钳子初具模样,经过验证确实可以缩短作业时间。这一成果,最终被营里采纳并在全团推广,我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不懂就问。”现如今,班长还是常常这样跟大家说,而我也从这话里受益良多。

(李尊民、本报特约记者高 群整理)(新疆军区某团列兵 宋 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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