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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钢琴遇上诗歌，“白粥”滋味长苏倩
“钢琴弹词”作品《白粥》是中国当代著名作曲家、钢琴家高平应星海音乐学院的钢琴演奏家赵瑾女士邀约而作。 作品最初创作于 2022 年，由于疫情等不可控的原因，不得已在网上以音乐 mv 的形式在微信公众号进行了首播。 作品试图借用中国传统的曲艺表演艺术形式中“弹词”的说唱艺术之概念，通过其主要的演奏乐器“钢琴”共同命名为“钢琴弹词”。 一方面，表明其“边弹边念”的舞台表演形式； 另一方面，以此来暗示作品中与之俱来的天然的“剧场性”。 钢琴弹词《白粥》MV截图 也斯，诗歌，《白粥》因 钢琴演奏家赵瑾女士自幼在香港长大，她希望委约的作品中可以体现出“岭南文化”的某些特点。 所以作曲家高平特意寻找到了香港诗人也斯（梁秉钧）的同名现代诗作《白粥》，并以“粤语”为主要音调来进行音乐创作中的思路探索 ，寻找语言艺术中更多可能性。 中国的粥文化源远流长，早在 4000 年前已开始食用。 《史记》中曾经记载西汉名医淳于义用“火齐粥”治秦王病； 宋代苏东坡有书帖： “夜饥甚，吴子野劝食白粥，云能推陈致新，利隔益胃”，生动阐述了“粥”作为一种传统食品深得国人的喜爱之情。 岭南人的粥，不但是花样百出，而且对于这件不起眼的食物，岭南人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领悟。 常被称为香港文学代表人物的也斯，不但是了不起的诗人，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岭南美食家。 也斯在诗中，透过“粥”所展开的参悟，实在是耐人寻味。 《白粥》出自他创作的一部关于食物的诗集《蔬菜的政治》。 在诗集中，作者通过饮食之旅去探寻“人间滋味”（也斯文集标题）。 音乐，文学钢琴与文学艺术尤其是诗歌创作的结合，自古有之。 西方作曲家舒伯特、门德尔松创作的德国艺术歌曲，选择并使用过歌德、席勒等文豪的诗歌。 近代中国的作曲家黄自、青主等创作中国的艺术歌曲时，也是频繁选择并使用白居易、苏轼的著名诗词。 当代中国作曲家们在音乐创作中，经常使用诗人徐志摩、海子、西川等诗篇名作。 在音乐与文学的碰撞中，相互激发，形成了其不可替代的文化含义。 二十世纪，钢琴音乐的创作也发生了新的形式变化。 尤其是以美国著名的作曲家、钢琴家热夫斯基 （ 1938 — 2021 ）为代表，创作过的大量钢琴剧场类的作品。 如《自深深处》（ De profundis ，也称《狱中记》王尔德），使用了王尔德的狱中长信，其中融入了人声的念白以及呼吸声等特殊音效，音乐中充满荒诞不羁的戏剧效果。 作曲家高平赴美国留学期间，热夫斯基的钢琴剧场作品曾经对他的钢琴演奏和创作作产生过较深的影响。 最初在 2003 年左右，高平就曾作为钢琴家和作曲家双重身份开始在音乐会演出中进行“钢琴弹唱”系列音乐作品的创作尝试与演出。 从最初的苏联爱情歌曲两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喀秋莎》等作品在原歌曲旋律的基础之上，一方面在钢琴演奏的难度上进行拓展，增加了丰富的和声以及变化的人声效果的歌曲弹唱，另一方面又保留歌曲旋律发展的重要艺术特点，此后他开始慢慢形成了自己“钢琴弹唱”的创作特点，尤其是在 2012 年的作品《四不像 - 为多功能钢琴手与民乐室内乐而作》第三乐章中，他以“川味儿”的表演，再次刷新了“钢琴弹唱”中独树一帜的风格特点，令人耳目一新。 钢琴，粤语，《白粥》“弹词”作为一种说唱艺术表演形式，常见于中国的曲艺表演中。 中国古代早期的“说唱俑”就生动活泼地展示了这种艺术表演形式。 中国各个地区的“弹词”艺术丰富多样，如“苏州评弹”、“京韵大鼓”以及“山东琴书”等，深受各地人民的喜爱。 将“说唱”这种表演形式融于钢琴中是因为作曲家高平的音乐创作相较于其他“学院派”的有所不同。 他从小进入四川音乐学院附中读书，作为钢琴家而成名。 高平在音乐创作中尤其是钢琴音乐的创作中更具“即兴”的灵气和随性肆意的洒脱。 他自幼便深受其母亲声乐教育家罗良琏教授的影响，从小便对声乐演唱产生浓厚兴趣，加之在美国留学和海外执教的不同经历中，他将中国传统文化的元素在自己的“钢琴弹唱”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创作并进行一系列作品，如《匿吻》《也许 - 葬歌》等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尝试之后，高平的钢琴弹唱创作逐渐趋向于对日常生活的写实记录。 比如自 2019 年创作《白日梦》开始，作曲家高平开始将日常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融于钢琴弹唱的创作中。 如《失机》一曲中将自己的手机丢失的情境通过钢琴演奏与乡音“四川话”进行配合，唱出了失落的心情也利用钢琴弹唱形象地表达了生活中的幽默。 在钢琴弹词《白粥》这部作品中，演奏家对于诗歌中念白节奏的陈述有两个特点组成。 其一，每一个音节都有其固定的节奏安排，直接在乐谱中呈现，钢琴演奏时需要完全读谱演奏； 其二，相对较为自由和抒情，钢琴家在钢琴演奏片段的相对间隔且狭窄的空间中，进行较自由自由发挥。 念白和演奏，说唱和音乐之间必须要紧密结合。 这不单对演奏家的表演功力带来巨大考验，更对钢琴的演奏产生巨大的挑战。 在这部作品中，充分体现了二度创作的重要意义。 人声念白和钢琴音量之间的显现和控制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训练过程，正是在一次次的不断尝试和排练中，钢琴演奏家赵瑾寻找到适合自己的钢琴弹词的表演方式。 而母语中“粤语”方言的设想，广东话的那种特殊的味道，成为这部音乐作品中不可分割的曲调。 钢琴的演奏，越是朴实无华，越需要深厚功力。 同样，在最新的这部钢琴弹词《白粥》是一部极具岭南特色方言“粤语”进行创作的钢琴弹唱作品。 作曲家高平也力图让钢琴家在演奏和演唱中使用“粤语”以及不拘一格的方式进行念白的表演，从而给听众带来更具时代特色和生活气息。 钢琴家赵瑾教授表示，这是第一部以“粤语”进行“说唱”的钢琴弹词作品，也是她首次以“母语—粤语”来演绎的一部“钢琴弹词”作品。 演奏家在自己练习演奏的过程中，对乐谱的研究和钢琴的演奏有着长达半年的摸索调试。 从最初的自我怀疑、不断尝试到最后的默契表演，其中充满了丰沛的感情和深沉的表现力。 这部作品并没有过多钢琴部分的炫技，但演奏却需要以其极富内涵的音乐语言进行陈述，对节奏、速度的把控和声音调性的安排，对钢琴家来说是一项极大的挑战。 在中国的钢琴作品曲库中，岭南音乐风格的钢琴作品目前数量并不多。 幸运的是，《白粥》具有岭南地区的音乐语言特色。 音乐充满丰富的情感，聆听过后便让人沉浸并投入其中。 诗人也斯的诗歌，按照前后的顺序贯穿其中，无论是演奏者的念白还是弹奏，仔细聆听，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其字里行间中所渗出人生的万般滋味。 诗歌的念白是作品中不可取代的一部分，赋予钢琴演奏以灵魂。 音乐更是给诗歌的陈述提供了另一个展示维度，二者之间彼此赋能，不可分割，这也是“钢琴弹词”中所表现的一种艺术生命力的传承。 “粤语” + “钢琴”天衣无缝的将作品完美地演绎出了“岭南风味”，成为钢琴弹词《白粥》中不可分割的曲调，令人回味无穷，余韵犹在。作者为2023北京青年文艺评论人才读书研讨班学员、中国传媒大学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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