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曹安浔

编辑 | 张晓玲

现实永远比电影更精彩。


(资料图片)

在电影《消失的她》里,男主角欠下千万赌债,而现实中的故事更为惊心动魄,恒大集团财报中消失的“许太太“,背后是2.4万亿的巨额负债,男主角则变成了许家印。

8月16日,中国恒大补发了2021年、2022年中、2022年三份财报,提及股东丁玉梅时均以“丁玉梅女士”或“丁玉梅”代指,并未提及她的其他身份;更早前,在8月14日恒大汽车公告中,丁玉梅被定义为“独立于本公司及其关联人士的第三方”。

对于了解恒大背景的投资者而言,这是巨大的变化。过去多年,丁玉梅作为许家印的妻子,经常在财报中被提及。恒大最后一份正常出街的2021年中报里,丁玉梅还是“许家印教授的配偶”或“许太太”。

在港交所于2022年12月14日披露的一份恒大物业股权变动披露文件中,丁玉梅的身份仍然为许家印的配偶。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家印离婚”瞬间冲上热搜。对此,恒大回应称,“不清楚,没有消息”。

北京金诉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王玉臣分析,按照上市公司的相关规定,对于配偶这种特殊的身份关系是要披露的。许家印和丁玉梅应该已经离婚。

另有多位恒大内部人士表示,早在2021年,公司就有许家印夫妻离婚的传闻了。而恒大暴雷也是在2021年。

值得注意的是,在8月16日,恒大地产因涉嫌信披违规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易居研究院研究总监严跃进表示,投资者往往对暴雷企业,会有逃避偿债责任、转移资产等不透明操作的担忧。恒大信披违规和 “许家印离婚”事件或有关系,将损害债权人对恒大的信任。

不少投资者认为,许家印离婚和之前的周鸿祎离婚,应莹想离婚一样,都属于“技术性离婚”,目的是为了转移家族财产,风险隔离。

时间倒流到2021年,许家印也许早就为离婚、保全财产埋下了伏笔。丁玉梅曾共分四笔购入恒大财富旗下理财产品,总金额约2300万元。但在2021年7月8日,恒大财富暴雷前夕,丁玉梅提前全额兑付,一度引发“老板娘先跑了”的争议。

而许家印家族的资产和财产,除了恒大系股权,无法计算的豪宅、私人飞机、游艇、收藏等,还有数百亿分红。据恒大财报,从2009年—2021年,恒大集团年年大手笔分红,十二年间,持股六七成的许家印通过上市公司获得的分红已超500亿元。

理论上,这些财产和资产,都可以转到妻子名下,而后离婚做风险隔离。

对此,王玉臣表示,如果公司暴雷前离婚,在风险隔离、财务分配上更好操作一些。以往出现过不少案例,当事人在暴雷或资不抵债暴露前,成功通过离婚进行财产、债务转移及风险隔离。

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郭韧则指出,如果公司暴雷后离婚,夫妻财产分割时很多人会关注,如果分割不当,债权人可以要求撤销。

这意味着,许家印和丁玉梅离婚的节点,以及财产的分配,在未来的恒大债务重组中,可能将是一个关键的部分。

从法律上来说,恒大的万亿债务主体是公司,作为有限责任公司,许家印、丁玉梅个人并没有偿还义务。王玉臣表示,正常来讲,公司债务与实控人夫妻个人债务是相互独立的,除非是作为担保人。

这也就是说,如果双方离婚,许家印与丁玉梅只需要协商夫妻共同债务中各自需承担的份额,不涉及上市公司债务的偿还和分担(除非担保)。

北京观韬中茂(武汉)律师事务所曾玉洁表示,但凡涉及两人婚姻存续期间的共同债务,都应由夫妻双方共同承担,夫妻共同债务要符合共签共需共用中的一种。

从以前的“许太太”,到如今的“独立第三方”,丁玉梅身份在恒大财报中的转变,难免让人感慨。

许家印和丁玉梅相识于四十多年前的(1982年)河南舞阳钢铁厂。婚后不久,丁玉梅就辞职专心照顾家庭,而后带着两个儿子南下深圳陪许家印白手起家,创业初期,一家四口挤在合租房中的一间小屋子,夏天连电风扇都舍不得开。

在个人传记中,许家印曾说:“我欠她太多,婚后这么多年,我们有吵架,但从没真正翻过脸。别的我不敢说是公司第一,但夫妻感情一直是恒大员工学习的榜样” 。

在恒大鼎盛时期的2018年12月底,许家印带着丁玉梅回到河南周口市太康县老家看望父老乡亲,常年隐于许家印身后的丁玉梅首次走到聚光灯下。

照片中,许家印坐在老家破旧的小屋中,给丁玉梅盛白菜汤,丁玉梅微微笑着,旁边是许家印老家的长辈和发小,大家一起吃“忆苦思甜饭”,气氛温馨。

很快三年后,恒大跌落神坛,地产行业换了一番天地,许家印从首富变老赖,许太太也变为“独立第三方”了。

而丁玉梅在2018年后再没有公开露面,许家印这两年也忙着保交楼,促销售,与债权人谈判等,当年夫妻合体现身的画面随着恒大的没落,逐渐远去。

如今,许家印依然在等待债权人的“判决”,拟表决恒大境外债重组方案的债权人会议,被延期至8月28日。

8月18日消息,中国恒大在美国申请破产保护,意味着恒大将展开跨境重组;也可能展开对于过往涉嫌不当分红,夫妻财产不当分配的追溯。

无论是法律意义上的离婚还是真正事实上的感情破裂,许家印和丁玉梅这对夫妻和他们的家族,过去几十年积累的财产及其分配、处置,注定都将与恒大的债务纠缠不清,牵扯不止。

“许太太”不可能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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