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赵小燕就要年满55岁，从青岛市体育局教练员的岗位上退休。一头干练短卷发、身着运动服的她，无论站还是坐，都腰杆挺直，外表上看去远比实际年龄小，外人很难想象她就是桃李满园的青岛“女足教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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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燕在为青岛女足少年队员讲解战术

坐在面前的赵小燕面容和善，说话时面带微笑，一提到即将到来的退休，她的语气里满含不舍，“2012年龄段的队伍，上个月已经交给其他教练带了……”略作停顿，她继续说道：“一晃做女足教练二十三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球员时期的赵小燕是山东女足的主力，曾随队获得1986年和1988年的全国女足联赛亚军。2000年，她退役转型为女足青训教练，先是在从业余球队干起；两年后青岛市足协组建女足梯队，她顺理成章拿起教鞭，成为一帮10岁到11岁孩子的教练。

虽然青岛被誉为“足球城”，足球氛围浓郁，二十年前踢球的女孩子却凤毛麟角。为了尽快完成组队，青岛市足协通过报纸发布招生广告，联系人留的就是赵小燕。赵小燕的朋友看到后，打电话过来谎称是孩子家长，但孩子腿脚不利索，问赵小燕“是否可以报名”。赵小燕听出了是朋友在搞恶作剧，她回答说，“要，只要会走路，都要！”

时隔二十年，回忆往事的赵小燕笑着说，“会走路的都要”的说法，的确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因为那时踢球的女孩子太少了，我着急把队伍组建起来。”

在赵小燕和搭档李峰的努力下，青岛市足协历史上第一支女足U11梯队很快组建完成。队伍采取三集中的方式，集中训练、集中学习、集中住宿，这些1989-1990年龄段的孩子虽然几乎全部来自青岛市，但一周至少5天要在队内，赵小燕成为女孩儿们朝夕相处的人。那时，赵小燕的孩子才5岁，为了更多时间在队里，她把自己的孩子带到了基地，与这帮女足小队员“一起养”。赵小燕说，长时间同吃同住同训练，孩子们很快把她从“赵教练”当成了“赵妈妈”。

真正让赵小燕开心的还是亲眼目睹孩子们在她调教下快速成长。2003年，赵小燕受命组建山东女足三队，她培养的9名青岛籍队员入选，并在当年的比赛中获得全国青少年联赛第12名，锦标赛第10名，一年后，获得全国女足青少年联赛第10名，锦标赛第8名。成绩不算亮眼，赵小燕却非常欣慰，“这批孩子从刚入队，几乎一脚球都不会踢，三四年后，她们自己也没想到能够去全国比赛中拿到名次。”

让赵小燕更开心的是这帮孩子中不少队员入选国少、国青，其中，于雅慧和迟晓慧还入选了女足国家队。

赵小燕带领的青岛女足05年龄段小队员们（左一为张怡倩，左四为刘晨）

从此之后，赵小燕就开始了长达20余年的女足基层教练生涯。青岛市女足青训是按照全运会进行年龄分段培养的，一个年龄段的队伍需要带四年，然后向省队输送。每个年龄段，赵小燕培养的队员都至少有7-8人上调省队。继于雅慧和迟晓慧之后，入选“水家军”的袁丛是赵小燕培养出的另一名女足国脚。而在2022年U17女足世界杯上，青岛姑娘刘晨的惊艳表现更是得到了广泛认可，她和另一名女足国青队员张怡倩都是赵小燕带了四年的徒弟。赵小燕对两位性格迥异的弟子毫不吝惜赞美，认为她们都将成为未来中国女足的栋梁之材，“刘晨场上的领袖气质和精神力量都非常突出”，“张怡倩是我见过的节奏感最好的女足队员，球风优雅灵动”。

眼下，赵小燕培养的两名女足国青队员正在苏州集训，“就昨天，我们还打了视频电话，看到孩子们一步一步成长，是做教练的最开心的事情。”赵小燕把三人视频电话截了图发到朋友圈，画面中三个人笑得格外开心。

赵小燕和两位弟子张怡倩（左一）和刘晨视频聊天

多年来，赵小燕一直忍受着腰伤带队，她本意并不想“到点退休”，但实在无法坚持，加上年轻青岛市体育局的青训教练逐渐挑起大梁，这才放心交出队伍，而接棒的是曾经获得1999年女足世界杯亚军的“铿锵玫瑰”朱静。朱静对前辈尊敬有加，她说道：“小燕姐是我们青岛女足青训的奠基人，她对工作认真负责，全身心投入的精神，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赵小燕（左四）与部分参加中国足协C级培训教练员班的人员合影

赵小燕怀着这份难以割舍的感情，正在等待8月28日，正式退休的那天，“希望我到时候不要流眼泪……”她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她同时表示，自己这辈子不会离开足球。身为中国足协C级教练员讲师的她还希望发挥余热，“多帮助和培养一些年轻教练，为中国女足青训多出一份力。”

（图片由受访者本人提供）